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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我從來沒想過我會寫這種東西,嗯,不過總覺得似乎有必要。反正是在我自己的地盤上,要寫什麼是我的自由吧(爆)。←有事的時候才會突然理直氣壯XD

  我不會說「分手之後還可以當朋友」這種事不會發生,能做得到的人真的屌,但至少我知道,對我而言,愛不得對方卻還要把對方當朋友、對他好,這點我是沒辦法做到的,至少在短時間內無法做到──我毋須打腫臉充瀟灑,做不到這種事並不可恥。承認自己的肚量或氣度不夠,只是讓我更了解我是平凡人。
  我是個情緒很容易受到影響的人,如果活到現在還不了解自己這一點也太可恥,表示我八九年來的醫藥費都白付了。而一直到目前為止,醫生給我的最受用的一句話,就是「等你真的再也無法忍受周圍的情況的時候,你自然會跨出去。」
  當然最初這句話在我聽來,分明就是另有所指地說我「犯賤」(笑),也就是「是你自己願意繼續忍受下去,而不是真的沒有出路」。我曾經想,那可能就是得要我死了,才算是「跨出去」,唯有死才能解決我的思考困境嗎?但其實回想起來,我曾經很多次,在很多方面因為「無法忍受」而「跨出去」,只是在不同領域的「覺悟」速度不同而已。話說回來,我在情感上也算不上灑脫,但我知道在很多時候,「心一橫」是很重要的。

  我很了解「雖然無法成為情人,但只要還能與你說上話/當朋友/站在同一片土地上……etc.,我就滿足了」這種自我說服的悲願。以前我一開始也是這麼想、這麼做的,但若認真捫心自問,真的只要這樣就能滿足了嗎?
  「還是朋友」就行?難道你真的不會期望他對你比對其他朋友還多一些什麼嗎?
  「還能說上話」就好,難道你不會期待他對你說一些和別的朋友不會說的話嗎?
  「站在同一片土地上」或許容易,難道你不會期得能與他站得再更靠近一點嗎?
  基本上,會有這種「只要……就好」的悲願的人,都是一直期待著的,接著就會想去實行或是從對方的一言一行之中去尋找「自己對他而言還是和其他人不同」的「證據」,徒然使自己更痛苦,而且更埋怨對方。
  可不要忘記,他沒做錯什麼,他只是「沒有選擇他不要的東西」而已。就像你不會無故去吃你討厭的食物──即使它是再怎麼珍貴的食材、再怎麼耗時費力做出來的料理、不會去買一件你覺得超醜的衣服──即使它是名牌或高級布料,穿起來也真的很舒適,就是這麼簡單的選擇而已。他為他的人生做出選擇了,就算他真的選錯了,沒有選擇「實際上對他而言才是最合適的」,他將來自然會為他做錯了的選擇付出代價;那麼你呢?你要為了一個「沒選擇你」的人而停在原地嗎?你的人生要怎麼辦?難道你要在當下受苦,往後也一直受苦嗎?誰會站出來負擔你的人生?接下來是你的選擇。

  或許有人很喜歡「苦澀」味道的人生,那麼這就是出於自己的選擇,自然也有相對的代價在等著;但如果不想再這樣下去,對我而言最好的解脫方式,唯有「心一橫」。把心一橫,放在砧板上,把曾經很重要很重要的那部份剜出來,然後流著血向前走,等時間來癒合傷口。如果沒有把化膿的那部份剜出來,就繼續向前走,痛苦永不結束,而且或許有一天,那部份會繼續腐蝕你的全部,使你前進不能。的確,受了很重很重的傷之後,即使傷口看似痊癒也不可能回到原本完完全全健康的狀態,因為傷到了「芯」,所以無法根治;但就算再怎麼因為舊傷而虛弱,也絕對比帶著「連你自己都不打算去照料」的病灶繼續活下去來得好。

  那具體一點的作法是什麼呢?說簡單也很簡單,說難也很難,我的作法,就是先進行「切割」與「隔離」,也就是治療傷口之前的「消毒」──從生活中排除一切和對方相關的事,從最簡單的開始:刪除MSN帳號、手機號碼、通訊記錄……從生活中掃除有關對方的一切,盡可能地徹底,讓自己就算是在「無意間」也不會再碰到任何「可能勾起有關彼此的回憶,或產生期待的線頭」。
  當然,事情通常不是那麼容易進行,如果有共同的朋友,共同的聚會,或許無法不出席,會讓其他不知情的友人覺得尷尬,但至少,不要再並肩坐著,可以坐在離對方最遠或最不可能說上話的角落。工作上無法避免的場合,就不要主動去關心對方「工作之外」的情況;這些事情絕對是你自己「心一橫」就可以辦到的事,即使每次都要下很大的決心,即使這樣做也不可能立刻見效,畢竟關愛對方是你的習慣,但如果一次也不試,如果連第一次的決心也沒有,那麼永遠也沒有「跨出去」的第一步──這就是「戒癮/戒除習慣」的開頭。當然,前提是你有心要戒的話。
  只要你開始跨出去第一步,而只要他不是存心玩你,也希望你能早點「痊癒」,他一定能夠體諒你的「疏離」,甚至也能努力隔離他自己,除此之外他無法為你做任何事,一切都要靠你自己,一切都是一個人的戰鬥;在必要的時候,當你有些猶豫無法下定決心的時候,先去強烈的怨恨對方或周圍的世界也無所謂(但不要太久),只要能進行「消毒」,讓人疼得呲牙咧嘴的雙氧水也是必要的。

  這樣的隔離或許要進行很久,快的話半年,慢些可以再撐上很多年還無法處理,畢竟過程中它還是會突然劇烈發疼,使你流淚。雖然過程急不得,但只要有決心地繼續持續下去,就能在人生的過程中慢慢減少痛苦,或許有那麼一日症狀就會趨於和緩,好過拖著,眼睜睜看它惡化。即使很不幸,你的心在過程中即將完全死透,但只要你還想活下去的話,不把已經壞死的心臟取出來,也沒有辦法安裝人工心臟。當然,如果一開始沒有盡快處理,傷口越是潰爛,到了末期就得下更大的決心才能排除,對你而言會更加痛苦/辛苦。或許你會說「我現在就已經完全死透了,來不及了」,但我要說一句乍聽之下很像風涼話的話:「只要你還能思考,還能悲傷,還能自憐,還有『感觸』,就還沒死透」。

  的確,拖著重傷的人生很難熬,能夠治癒你的傷口的良方,或許你這一輩子也碰不上,但如果你一直不放掉「不屬於你的東西」,那麼你就絕對沒有空出來的手去抱住「原本該屬於你的東西」,即使它很微小,很稀少。就像總是在同一家醫院看診吃藥,病卻總是醫不好,但換一家醫院卻很快就檢查出你關鍵性的病灶,或病情已經到了末期,那時候你絕對會非常懊悔。

  因為我是一個痛恨「後悔」的人,所以我會努力地「心一橫」去做我相信不會讓我自己後悔的事。
  就算事後回想起來,會覺得有些決定很蠢,但至少,還是體會到了些什麼,或至少,當下我沒有後悔。


  以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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