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J∞rney無盡之旅】第十六篇－Rampage．BELOVED

<<< 第十五篇

　　站在甲板上看，入了夜之後的海洋是一整片漆黑的。雖然跟著航行了很多天，暈船的情況也慢慢地改善，但阿古里覺得自己還是不習慣海。
　　無論如何，要到達浪花和小蜜瓜對於海的熟悉程度，只怕自己永遠都做不到。

　　夜慕一直還沒有「換」回另一個樣子。大家雖然擔心，但還是得照常作息，並等待。這樣的夜慕其實沒有什麼不好的，天真可愛（？），甚至有一種治癒人的氣質，只是再這樣下去，有一整個王國的命運生死一線。

　　入夜之前，浪花參照了一下地圖和羅盤，決定要找一個地方靠岸，補充食糧和物資。
　　「本來只有我和我的小公主的話，食材什麼的也不會消耗得那麼快呀，呿。」
　　浪花一面碎唸，但臉上的表情並不是完全厭惡的。
　　「不過在靠岸之前，還要先渡過一片危險海域。啊，大家的表情也不必那麼緊張，我在這裡來來回回很多次，還不是好好的嗎？大致上也不會有太麻煩的事，除了風浪大之外，還有一些傳說中的生物，就這樣。」
　　浪花還發給大家一人兩顆軟木塞，說是在睡前，大家最好塞在耳朵上。
　　「雖然效果有限，但是不習慣航海的各位最好還是載上，畢竟海和沙漠都是很容易看到或聽到奇怪東西的地方。」
　　「你啊，光在這裡危言聳聽，就不能說得明白一點嗎？例如傳說中的生物是啥，或是聽過或看過些什麼奇怪的東西嗎？」kk捏著軟木塞，一臉彆扭。
　　「我要是能說得讓你們這些外行人清楚，還用得著拐彎抹角的嗎？」

　　阿古里一面想著當時船艙裡的微妙氣氛，一面看著手中的軟木塞。

　　──在耳上塞上軟木塞，然後去睡吧。阿古里正想著，突然看見了些什麼。

　　明明剛才還一片漆黑的海面上，泛出淡金色的光點。
　　同時，遠遠地傳來呼喚的聲音。

　　『阿古里～～我忠實的追隨者～～』

　　十分清澈而溫柔的聲音，如同吟唱一般的女聲，在阿古里耳中聽來，正是在呼喚他。

　　海面上的金色光點慢慢凝聚在一起，在半空中形成了一個女人的姿態。雖然五官並不是非常清楚，但是阿古里認得這個女人，就是曾在他夢中浮現的正義女神。

　　「……！」

　　阿古里吃驚得說不出任何話來。女神向著阿古里靠近，像是要對阿古里訴說什麼似的。為了聽清楚女神說的話，阿古里也向前走了幾步，終於聽見女神說話的聲音。

　　『你在旅途中，似乎迷失了方向啊，我的追隨者……甚至登上了這艘充滿罪惡的船……』

　　女神的聲音就在耳邊。

　　『如今你的身邊充滿著不義的人和不義的異族，為了維持這世界上的制序，你得殺了他們。』

　　「可是，他們是我的同伴──」

　　『這是這趟旅程中的艱苦考驗……你得明白，不義隨時都會在你無助的時刻靠近，若你沒有與之對抗的意志，就無法明白正義的真諦……』

　　「────」

　　『難道你覺得，你所遇見的這些不合常理的事，是合乎正義的嗎？』

　　女神的聲音繼續傳來。阿古里覺得自己的意識慢慢地被拉了過去。

　　『你被這些不義之事所折磨著，你的心已經疲倦了，唯了斬除不義之事，你的心才能得到安寧……去吧，勇於貫徹你的正義吧。』

　　「───」

　　阿古里聽著，瞳孔中的紅色也漸漸地變得混濁。
　　腦子裡有一連串的畫面呼嘯而過。

　　──是啊，什麼紅龍、獸人、各種奇怪的機器，什麼的……淨是些莫名其妙的東西！如果消滅他們，就是這趟旅途中的正義……

　　那麼，首先，掌握這艘船吧──阿古里轉身，向著船長室走去。

　　浪花坐在船長室的大椅子上，正在打盹。阿古里推門進來，浪花的眉頭抽了一下，但是並沒有醒來。

　　阿古里的眼神環視四周，把視線盯在牆上。牆上有一個銅製的紋章壁飾，上面交叉著兩把彎刀。阿古里取下其中一把，慢慢地向著睡著的浪花靠近。

　　「──我就知道是你。」
　　「！！」

　　浪花突然睜開了眼睛，一拳向著阿古里飛去，阿古里被打倒在地，血從嘴角流下來。浪花快速地抽了壁飾上的另一把刀。阿古里也站了起來，兩人拿刀對峙。

　　「就是有些人很麻煩，偏偏不乖乖地載上耳塞然後去睡，到了夜裡就發起瘋來。」
　　浪花嗤了一聲。
　　「也差不多該清醒過來了吧，神官大人。再這樣下去，你的女神可是會哭的喔！」

　　阿古里低吼了一聲，舉起刀向著浪花攻擊，但畢竟不是慣於使用武器的人，兩三下就被浪花打倒在地。
　　浪花拿起刀，向著阿古里的手臂上劃了一刀，立刻見了血。強烈的痛覺進入阿古里的意識，阿古里的眼神恢復了清澈。

　　「痛……」
　　「這下一定會清醒過來了，果然還是要放血才有用。」
　　浪花蹲下身來，一面說著，一面拿出了繃帶，往阿古里的傷口上纏。
　　「這片海域上，有一種叫做瑟倫的海妖，它們會看透人心，再趁虛而入，控制人的行為。我是不曉得你看到了什麼，但是那一定和你心裡所想的有關聯。」

　　「和我心裡所想的……」

　　「通常越是不熟悉海，或是越有信仰的人越容易被影響，本來我就比較擔心你或小黑，果然還是出了事。不過幸好只有你，如果其他人一起發起瘋來，我可就傷腦筋了。」

　　「……抱歉。」

　　「沒什麼關係的，以前我在當水手的時候也碰過的。等我們靠岸之後，你就可以擺脫這些鳥事了。」

　　「────」

　　「浪花？發生什麼事啦？好吵喔。」

　　小蜜瓜睡眼惺忪地推開門，以慵懶的聲音問著。浪花站了起來，向著小蜜瓜的方向走去，以高大的身型擋住小蜜瓜的視線。

　　「啊，我在和神官大人談一些男人的事，沒什麼啦，快回去睡覺吧，我親愛的小公主。」

　　「男人的事？什麼樣的事啊？」

　　「就算我再怎麼喜歡小公主，這些事也難以啟齒的啦……」

　　聽著浪花和小蜜瓜的聲音，阿古里按著手臂上的傷口，沉默不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