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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對於教派或教義的歧異之類他完全沒興趣。他只知道,教堂裡那座聖母像,那安祥又微微帶著憂傷的神情令他著魔般地著迷。

  他是個平凡的小販。這純樸小鎮上大家都認得他,但也不是很在意他,只有需要生活用品的時候才叫得出他的名字。他活得很踏實,每日的生活也還算愉快。而在遇見那座聖母像之前,他從沒動過上教堂的念頭。
  瑪莉亞,我的聖母。他只能以這樣的言語盛讚她,其他諸如妳那美麗的身軀、纖細的手指,令人心醉的高雅笑容這一類就不能說出口了,會被說是褻瀆的。

  他開始去找尋那位刻聖母像的雕刻家。那位雕刻家年事已高,看見他來,只是苦笑著說,那座聖母像是他最後的作品了,往後他將不再雕刻。

  「請您,再為我雕一座一模一樣的聖母像吧,只是,她將不是聖母瑪莉亞,而是只屬於我的瑪莉亞。」
  「小伙子,那座雕像是由上帝揀選為聖母像的,我不可能把同樣的東西轉化為你的私有物。那是褻瀆啊。」老雕刻家點著煙。「你就為了聖母,天天都到教堂去吧。聖母會安撫你那不安定的心。」

  不,不是那樣的聖母。
  他明白自己內心的想法。
  他想讓那聖母像安祥又帶著憂傷的神情,只屬於他。
  他要獨佔那神像裡的靈魂,如同男人對他瘋狂愛戀的女人一般。

  瑪莉亞、瑪莉亞、瑪莉亞。
  我的瑪莉亞,妳再忍耐一會兒。
  現在,暫時讓那些不相關的人日日向妳祈禱吧。
  我很快、很快會去接妳。

  於是有一次夜裡,他帶上了工具前往教堂。他打算把聖母像從那寶座上敲下來,據為己有。
  不,應該說,他把他的瑪莉亞放在教堂裡太久了,他要討回來。

  當他拿著工具潛入了教堂,他抬頭看著他的瑪莉亞。瑪莉亞的神情似乎比過去更哀慼了,像是在向他求救。
  刻不容緩,他拿出鑿子,開始敲打聖母像的底座。他的瑪莉亞正在受著苦,他怎能不想想辦法?

  敲著敲著,手上突然覺得到有些黏滯,他停下動作,看著紅色濃稠的液體從上方滴落下來。
  他抬起頭來,映入他眼中的是滿臉血淚的,他的瑪莉亞,而瑪莉亞的模樣也變了,以非常奇妙的角度彎著頸子,瞪著他。

  原本沒有雕出眼珠的聖母像,此時卻骨碌碌地轉動著眼球,眼眶裡的血水更是不斷滿溢而出。

  

  他著實受到很大的驚嚇,下意識地便拿起鑿子,向著瑪莉亞的雙眼攻擊。
  他聽見聖母慈祥的笑聲,但那不是他的瑪莉亞。


  第二天,人們發現了那男人的屍體,就在聖母像前。男人的雙眼被挖出,臉上兩個大大的血窟窿。

  潔白的聖母像除了底座有些受損,並無大礙,連一絲血跡都沒沾上,依然帶著那安祥又微微帶著憂傷的神情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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暗黑五十題之一。
安眠藥狀態下生出來的東西真的是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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