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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他的姐姐是世人公認的當代傳奇人物,在那個領域裡是一道特殊的光。然而無論姐姐的人生多麼富有傳奇性,他早在姐姐的傳奇人生剛起步時退席,但凡是關於他姐姐的故事,他都會被記上一筆。明明該是個「污點」,卻使姐姐身上的亮光又多添幾分。
 姐姐是個美人,之後甚至稱得上是位「名媛」。在那個窮苦的年代,姐姐注定無法擁有高學歷,於是身為家中的兒子,他生來就獨佔了唯一的「機會」。即便他覺得姐姐其實也不見得很想要這個機會──姐姐雖然是個勇於挑戰的人,但書本和學問從來不在她的挑戰範圍內。
 無論從哪個年代來看,他都是幸運的那個,當然與他個人的感覺無關。他剛好又還是個聰明會唸書的,一流大學的入學資格唾手可得……當然也與他個人的感覺無關。
 從學校宿舍天花板垂下來的那條繩子,承受了他最後的重量。他的自殺被永遠記在姐姐的傳記裡。
 沒人曉得在他自殺前那段日子裡想的是什麼,為著什麼而苦惱。不相干的眾人只看見他「任性地」丟下還沒完成的大好學業;人人都指責他不了解姐姐的苦心,竟讓姐姐辛苦為他賺來的學費付諸流水;指責他沒能達到父母的期待,也沒能讓自己成為一個能夠回報世間一切「善意」的成功人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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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Jun 26 Thu 2014 17:32
  • 滲血

 我曾經,拼盡了性命去守護一個人。

 我想守護他那平時看似無憂無鬱的天真神情,但那神情底下好強又隱藏著的那盈滿哀愁的心。
 我不曾去問那份哀愁為何,因為我知道他不會說出來,只會一味逞強,傻得不行。
 我知道他並不是很愛惜自己的生命,不如說他一直找可以戰死的方式,所以一旦遇見危險的時候就奮不顧身地衝上去,非要把自己弄得鮮血淋漓地才甘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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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我和弟弟的老家,是在市郊的農田區,一棟面積不大的四層透天厝。
 鐵拉門內,一樓是父親以前停小貨車的地方,邊側有另一道門,進門樓梯通往二樓,二樓起才算是起居室。二樓是客廳、廚房、廁所;三樓則分隔成父母的房間、我的房間、弟弟的房間、浴室,至於四樓(這是父親以前自己搞的加蓋),基本上是倉庫。

 從小我和弟弟就是走兩種路線的孩子。我是典型的一般乖孩子,每天自己起床,乖乖去上學,上完課就放學回家,寫功課,偶爾幫忙做做家事,然後就睡覺……每天都過著規律的生活,從不惹事生非。至於老弟從小就是七災八難,平均每兩三天就會出一次事情的孩子。要不是跑到哪裡去玩跌斷了腿,就是和一起去玩的孩子打了架,或是心血來潮就逃課去河邊玩水了……鄉下地方可是有很多地方可以讓他跑的。母親以前常常怨嘆,弟弟一出去就像不見了,回來就是撿到的,就算拽著他的耳朵大罵,拿藤條臭揍一頓,也才安生個兩天,然後又故態復萌了。在我們小時候,「過動兒」這樣的名詞還不普遍,否則弟弟大概就會被診斷為這樣的孩子吧。
 再長大一些,我還走在安穩的升學路線上,老弟就開始很隨興地發展起來。國小是無論如何都會畢業的,但上了中學,老弟根本沒有唸書的意願,三天兩頭便翹課。最後好不容易讓他在國三時勉強擠進了技藝班──男生基本上是會被丟進汽車修理班的,期待他「至少」能當個黑手;想不到老弟表現得還不錯,雖然其實他並不認真,但總比叫他坐在教室裡唸書考試來得好多了。一開始他的確還覺得和汽機車零件各種機械相處挺有趣的,但也只是三分鐘熱度,後來他又開始逃學逃課,甚至和黑道混在一起……老實說,我也不是很清楚他到底都在做些什麼,總是只聽見父母親斥責他,或為了他的事爭吵,其餘的我也不是很清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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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我弟最後還是沒結成婚。

 老實說我很意外,應該是說,我本來的預測是,他至少過得了婚禮這關,只是可能沒多久就會離婚了。
 而且他毀婚的timing真的很爛,完全是他平時惡劣言行的加強版。他居然在和新娘交換戒指的那個moment說什麼不行啦不行啦他果然還是沒辦法什麼的……我當下的心情實在無法只用「崩潰」兩個字來形容。
 接下來的混亂場面也就不用多說了。我那個無緣的弟妹,雖然是個長相甜美的小個頭女孩,但完全保有獅子座女人的嗆辣,哪有受了這等屈辱只是轉身淚奔的道理,馬上就拿起腳上那雙十幾公分的超高跟鞋砸了過去。我弟個子高大,又是烈火性子的牡羊座,再加上在道上混久了,於是也以不堪入耳的粗話回敬。不過老實說,別說我和主持婚禮的牧師驚呆了(是的,婚禮在教堂裡舉行,新娘要求的。上帝啊請赦免我們的罪),連我弟那一票弟兄都看得目瞪口呆。等我回過神來,只剩下現場一片狼藉,連新娘子的純白頭紗都給撕破了丟在地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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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新年回家一趟,只是例行公事。回到兩個人的家之後,就窩進了被子裡。除了必要的飲食處理之外,兩個人都賴在床上,時睡時醒,醒了就聊天,有時笑有時哭;捏對方兩把,吻彼此兩下,興致來了就再來一回。
 頹廢不長進的日子,但也沒什麼不好的。

 「……從來沒有和你一起待這麼長的時間。」
 「──覺得膩了?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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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大祭司神聖的血脈向來單傳,不曾斷絕。大祭司一脈的使命,便是做為魔神與人類之間的橋樑與制衡者。

 令人敬畏的魔神,已經與人類世界和平相處了數千年之久。連他自己都不記得自己事實上已經存在了多久時間,直到人類正式成為這世界的一份子之前,時間對他而言只是無物。

 大祭司血脈之始,神話中是這樣記載的:魔神嗜血暴戾,喜怒無常,隨時可能毀滅人類一族,使得人類總是生存在恐懼之中,後來在人類之中,出現了一位智勇兼備之士,前往與魔神談判,終於獲得魔神的同意,只要這個人的血脈繼續存在,魔神便不會毀滅人類,於是魔神和人類便一直和平相處至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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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當年下山之後,我就把陪伴在身邊多年的玄鐵劍扔進了河裡。
 我早知道自己不適合練劍,我只是沒有地方可去。當年村子裡被盜賊掠奪火燒,我失去了雙親,是師父和諸位師兄從廢墟中拯救並且收留了我,我便以為我這一生都會和他們一起渡過了。
 但事情卻不是這樣。
 至於大師兄對二師兄之間……也罷,再怎麼不甘心,終究是我自己一廂情願得太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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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視線逐漸變得模糊了,這毒比我想像中發作得更快。如果我再運氣使出一次破雲劍,或許就會斃命,但我不後悔。

 我讓師弟帶著師妹先走,而我留在這裡斷後。我知道他們兩情相悅……那些光景日日映在我的眼裡,一開始是種折磨,後來漸漸也就麻痺無感了。啊,我的手指也麻痺了,我能在毒性擴散到全身之前保他們全身而退嗎?
 腦子裡不斷地浮現出從小和師弟一起修行練功的時光。他青澀的模樣、以崇拜的眼神看著我的那些日子,已經一去不復返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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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小時候每到了過年,從二叔或小舅舅那裡領紅包的時候,總是會被他們往臉頰上捏一把:「要不是我和你二叔/小舅,哪有你啊!」
 這句話乍聽之下很「跳痛」,不過不是沒有原因的。二叔和小舅從唸小學時就是一起搗蛋闖禍的「死黨」,「多虧」他們倆到處闖禍,使得兩家家長總是一起到學校去「挨老師罵」,就此成了「患難之交」,之後也就促成了他們的兄姐,也就是我家老爸和老媽的相戀結婚,於是就有我了──我實在不忍說,這扯超遠的啊。
 
 不過二叔和小舅都很疼我,兩個人我都很喜歡,他們兩個人一直都是好朋友,而且也很幽默風趣,是家族中的開心果,只是兩個人都還沒成家這件事,每次到了家族聚會的時候,總是爺爺奶奶/外公外婆掛在嘴上嘮叼的事:「你們兩個『一丘之貉』,連不結婚這件事也要相約嗎?」「就交不到女朋友沒辦法啊,不然這樣啦,等他結婚我就努力去結婚,安捺厚不厚?」「猴死囝仔。」
 不過每次提到這件事,爸媽總是會替二叔或小舅緩頰,說著像是「時代不同了,不結婚也無所謂」這樣的事,然後,尤其是小舅,總是會有點心虛的表情看著他們,一直以來我不太了解是什麼事,只覺得小舅的表情還頗逗趣的──直到二叔車禍意外身亡之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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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我確信,那個孩子是上帝賜給我的禮物。
 
 我是個慈善家,至少外面的人都這稱呼我,看待我。
 我有得是錢,所謂的「慈善」也不過就是把我用不著的那些錢撒出去罷了。反正我從沒缺過錢。我在生活上的物質要求向來不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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